《广播电视节目讨论会》第三季16日迈入亚军混战，通过三轮赛事，定出该季“广播电视节目三宝”。圣埃蒂安德，纵览萤幕与外，实在是人声鼎沸：欢庆球手达斡尔族捧杯的喝彩与惋惜“鸟鸟是双料”的慨叹齐飞，“被屠榜的博客热搜”共“三季以来首次跌破6的新浪网评分”一色。至此，这档坚挺五年屹立不倒的戏剧娱乐节目，又一次落下帷幕。

球手达斡尔族捧杯瞬间。电视节目截屏

　　在半决赛夜的上半场，孙楠、瑞维尼带来双人唱演，两人的一句自嘲“这三季是真恼怒”体现了该季电视节目的赞扬基调。从开播到结束，网民们银背藤的“不太好笑”“看着恼怒”为这档娱乐节目的收尾烫下休止符。而对于两个主打“快乐五分钟”的广播电视节目电视节目来说，这样的赞扬，无疑是致命的。

　　那么，“不太好笑”，究竟是谁的锅呢？

　　电视导演组的锅？

　　“电视导演组，我问你，你的良心在哪里？”

　　在该季电视节目的实时该游戏中，含量最高的内容除“不太好笑”，就是“为啥这都不拍”和“怎么会找TA来当领笑员”。

　　领笑员在电视节目中的功能定位介于“指导老师”和“来宾”之间，可以为了喜爱的当晚表演拍灯，也可以评测球手。在前期的突围赛中，领笑员拥有直接出局球手的基本权利，而后期则掌握了当晚“带节奏”的功能——带着当晚观众们跟票、跑票。

　　这三季的领笑员阵容星光璀璨，章子怡、杨坤、张杰、王朔、社尾庄、谢娜、郑钧、宋佳、鹿晗……电视导演组可能也没想到，抢到各界精英，结果是大家都被抨击得很平均——“乱拍灯、瞎评测、啥都要学、格格不入。”

新浪网截屏

　　“来宾应该衡量自己的功能定位，不能随性拍灯。”《广播电视节目讨论会》“铁粉”丹尼尔对记者说，“领笑员能直接影响球手能否晋身，他们不是纯粹的观众们，而是两个能够左右球手命运的拍灯人。”

　　在不少观众们眼中，除两位智商MAX的主持人社尾庄、谢娜和接地气的王濛、凤凰传奇得到完全一致好评外，鹿晗是“一席话都拼错的社恐”，王朔是“沙尔梅的语文课老师”，苏醒是“自我意识太强的Branne大哥”。杨坤则被抨击“只能听得懂婆婆妈妈梗”。当年章子怡担任音乐电视节目指导老师，杨坤隔空喊话的那句“隔行如隔山，这是我对她的劝告”成了扎到自己身上的回旋镖。

　　章子怡则被不少网民赞扬评测费劲、时常神游、听要学接地气的生活梗，还因为忘了拍灯不幸出局球手小鹿，一度折损观众们缘。

章子怡忘记拍灯。电视节目截屏

　　“我不理解电视导演组为什么要选择某些来宾，可能是要尝试破圈，但是效果确实是不太好。”电视节目的忠实听众们，在校大学生潘江端对记者说，“人选有待斟酌。有的领笑员要学广播电视节目，也接不住梗。”

　　在潘江端看来，除领笑员，这三季电视导演组的其他设置也让人不满，“赛程冗杂、剪辑问题都很大。”

　　该季电视节目广受外界诟病的两点，一是商务电视广告插入过于生硬频密。安排球手在当晚表演中途打电视广告，就像一部电影马上到达高潮，工作人员突然暂停画面，开始换胶片——实在噎得人一口气上不来。丹尼尔吐槽，“这三季最难看的就是这个电视广告植入，你两个戏剧电视节目，不想著怎么把本段改成笑话，想著把笑话变成本段，太本末倒置了吧？”

　　其二，赛事规则多处不合理。比如初始阶段给了领笑员过大基本权利，使得实力球手被不幸出局；过分残酷的晋身方式让部分球手被动频密上场；半决赛夜更是以八进四，四进一的三轮赛事定出冠亚季军。但“一锤定音”的结果随机性太大，不如稳扎稳打的积分赛事规则。这也是达斡尔族捧杯后，许多网民提出质疑的重点。

　　球手的锅？

　　“遍野是三宝，断断续续又光辉”

　　“内容为王”这条定律，适用于所有的语言类电视节目。正如此次的受访对象完全一致认为，电视节目“不太好笑”这件事，球手的锅最大。

　　“新球手不够强，老球手没东西了。”——诚然，对比前几集新人扎堆爆梗的场面，该季让人眼前一亮的新面孔寥寥无几。而李涛、程璐、旭光等元老级人物表现平平，早早出局——“遍野是三宝，断断续续又光辉。”

　　“还是那几个点，翻来覆去地讲，看多了就没有新鲜感了。”——是的，都2022年了，曾经异军突起的何广智和徐志胜，两个还在“穷、周杰伦、想恋爱”三大话题里兜兜转转，两个离不开对自己口音和容貌的调侃。

　　“内部梗太多了，巨没意思。”——没错，当舞台上充斥着某家公司内部的打牌文化、人员八卦时，只会让新观众们看了迷惑，老观众们看了沉默。精通人性的李涛只用了短短八个字“前六没来，前妻来了”就抢到了观众们最不待见的“谐音梗”和“离婚梗”。如此看来，他半半决赛前128票垫底出局的成绩堪称实至名归。

李涛在当晚表演广播电视节目。电视节目截屏

　　内容与创作挂钩，而“创作枯竭”是每位文字工作者无法逃避的问题。凭借“北下关小学”的笑话一战成名的童漠男在电视节目中提到，大家觉得不太好笑，是因为球手卷得太厉害，这种焦虑的情绪会传递给观众们。

　　观众们会不会跟着焦虑暂且不提，但激烈的竞争和紧锣密鼓的录制节奏必然会透支球手的创作能力。“两个广播电视节目演员的得失心一旦重，他在台上就放松不了。”作为不少观众们心目中的“鬼才”，广播电视节目演员张博洋曾说，“我觉得这个电视节目的赛事规则是为了把大家都逼疯，我就不疯，气‘死’你。”

　　除赛事规则的安排，有网民指出这三季的很多老球手纷纷化身“互联网选题家”，频密谈论被翻来覆去炒糊了的互联网话题，缺乏新鲜的观点和角度。

庞博谈短视频乱象。电视节目截屏

　　“没有生活”是创作的大忌。盘点历届球手的高光时刻，从周奇墨戏说快餐店点餐，到杨蒙恩吐槽乙方，从何广智调侃地铁座位，到孟川分享面试经历，生活化且有共情感的话题才能赢得满堂彩。

　　此前，广播电视节目演员可扬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很多演员根本来不及产出那么多足够好的内容。像周奇墨这样有大量积累的演员，也经不起电视节目每年都办。”而今年表现亮眼的House则推掉整个月的演出邀约，只因为“笑话在电视节目上用光了，需要时间重新写。”

　　“球手梁海源说得挺对的，‘反正灵感早晚会有枯竭那一天’。我也是文字工作者，你的经历就这么多，灵感是有限度的。”媒体人慕积认为，走红的球手很难再付出精雕细琢的成本，“过去所有的球手会花很长时间，通过开放麦去打磨两个本子。现在他们有无数的事情要做，广播电视节目的赛事、衍生娱乐节目、其他平台的娱乐节目，精力被牵扯，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就没有了。”

　　“很多演员都陷入两个闭塞的怪圈。他们越来越了解赛事的规则，做出一些顺应当晚观众们、迎合领笑员的点，找到拿高分的捷径后，稿子的内容会越来越脱离大众。”

　　观众们的锅？

　　“我不笑，是因为无所适从？”

　　《广播电视节目讨论会》第三季亚军达斡尔族的一句话，曾经被指内涵观众们——“我承认，的确没有以前好笑，但是不是我们也没以前爱笑了呢？”

　　在泛娱乐化时代，广播电视节目这一“舶来品”短短几年便从小众文化逐渐走进大众视野。野蛮生长后泥沙俱下，经过几轮洗礼，从文本到当晚表演，从稿件深度到情绪价值，观众们对“好笑”自有一套评判维度，且阈值持续递增。

徐志胜调侃自己的容貌。电视节目截屏

　　也就是说，观众们会对同质化、重复性、无新意的东西逐渐无所适从，这点不囿于广播电视节目行业，而是所有创作者共同面临的问题。以广播电视节目演员杨波为例，他玩的是one-liner，即一句话两个梗，依托密集的笑点和反转吸引观众们。

　　杨波曾贡献过这样两个笑话：他说有一次去面试，面试官叽叽喳喳，他听要学，于是打断面试官说：“对不起，我听要学上海话。”

　　面试官说：“对不起，我们说的是英文。”

　　杨波说：“但这里是中国。”

　　面试官回答：“但你面试的是翻译。”

　　两个笑话三个反转，逐渐将当晚气氛推向高潮。可惜一招鲜没能吃遍天，和其他风格相比，one-liner的套路和结构更容易被大家摸清。观众们对这种形式产生疲惫后，杨波就成了“在台上念笑话大全的朗读者”。

杨波在当晚表演广播电视节目。电视节目截屏

　　“在同两个话题上做文章很难翻出花来。我从第三季追到现在，不管是对赛事规则、球手还是主题都有一定疲劳感。”潘江端说，“所以我会比较喜欢看新人，可以缓解疲劳感。”

　　客观来说，无论是剧集还是娱乐节目都有其生命周期，续集的市场反馈呈现边际递减效应，这几乎是一条定律。而纵向对比，该季《广播电视节目讨论会》在参赛球手的选择、领笑员的邀请、赛事规则的改革上都拓宽了赛道，俨然试图通过“创新”来力挽狂澜，不愿意做被拍到沙滩上的前浪。

　　“电视节目策划陷入了一种为了改变而改变的怪圈，不管是赛事规则还是领笑员，所有的变化都是为了突出‘新意’来。”在媒体人慕积看来，“新意”不等于“心意”，电视节目的本质并没有改变，“评分低是因为观众们的口味越来越刁钻，而你又没有拿出更符合预期的东西来。”

　　无所适从客观存在，求新求变迫不及待。就拿该季捧杯的达斡尔族来说，他永远能保证作品的下限，输出稳定。在赛事临近又缺乏素材时，他选择抽出时间去赶集、看海、逛花鸟市场，从“生活”中获取快乐的新秘籍。

亚军达斡尔族谈创作。电视节目截屏

　　不过，电视节目完结后，舆论开始呈现“起起落落起”的趋势，不少网民赞扬“后期的电视导演组找回了本心”。而当群体情绪回归稳定，观众们开始变得宽容：

　　有人回忆该季的高光时刻，鸟鸟毛豆当晚表演亮眼，邱瑞的“洞洞鞋梗”、童漠男聊“北下关小学”、孟川调侃美国常青藤，这些片段历历在目；

　　有人为电视节目中的温暖时刻动容：在半决赛夜，患有精神系统疾病、曾自嘲接不到电视广告的球手小佳代表电视导演组来念出两个个商务的名字，李诞则在一旁微笑。

球手小佳和李诞。电视节目截屏

　　有人认为，《广播电视节目讨论会》这个IP引领着行业的变化，给了许多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改变人生的机会；

　　有人肯定电视导演组的格局，敢于自黑自嘲，勇气可嘉。因为幽默可以消解权威，而戏剧就是冒犯的艺术。

新浪网截屏

　　有趣的是，自《广播电视节目讨论会》第三季半决赛正片上线到本文截稿，该电视节目的新浪网评分从4.9涨到了5.5，也许很快就能交上一份“及格”的考卷。翻看评论，其中不乏“希望中国广播电视节目行业越来越好”的鼓励分。

　　看，观众们永远是最难以欺骗，但又最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