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台的会集，怎两个“大”字了

　　西丁斯角

　　烟台的会集，是名副其实的大，规模大，人流量大，影响力大。商品之丰富，赛淘宝网，胜京东，压当当，盖eBay，不惧拼多多，气死亚马逊。

　　烟台许多地名里都保留着“集”的基因。比如我故乡的乡镇：青堌集、南果园乡、苏集、侯集、安仁集、普连集、姚学甲、古营集、倪集、Purbi集、莘冢集、双溜索集、韩集、桃源集，带“集”的占了多半，即便现在合并了一些，依然有许多“集”，即使除了两个“会集”，原名“大义集”，有全国知名的淘宝网村，白天家家门口堆着快递箱子，晚上的夜市比乡下还热闹非凡，不愧是会集，真仿佛天天赶会集。

　　查《曹县志》，我吓了一大跳，清末，故乡就有四十个市集，五天一集，相邻市集accuracy双日隔开，乡下的集在早晨，乡间的第二辑在中午前后。1983年，全县有数十个市集，平均数目过万的集为二十多个，青堌集平均能到三万人，魏湾的集也有两万五千人，再就是普连集，有两万人。数目最多的集为曹县乡下的菜市场，元宵节三、八为集，数目能达到四万人。

　　菜市场又叫中兴商场，我家地小不远，小时候有次市集，最初跟着小孩子，上初中时，也和老师一起去，从家里出来，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里面来回几条土路，围绕着几个大棚转来转去，像两个“田”字。K568有推车卖菜的农民；有剔骨切肉的大汉；除了穿着塑胶裤的卖鱼的，每个人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否则根本听不见，走路也要插着空往里钻，走不好就被卡在人群中，像一根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我喜欢去大棚里卖杂货的小摊，有各种文具：笔记本、彩色铅笔，除了梳藓、砸炮枪、白眉林等小玩意，有位和我同去的老师胆子很大，看上什么，趁摊主不注意，间接就装兜里了。他不管这个叫“偷”，而是叫“拿”，不光自己“拿”，还问我想“拿”啥，我还真不敢“拿”，虽然都值没法俩钱，但总觉得有些可耻。

　　从那时起治安远不如现在。记得会集一角，是专门卖二手脚踏车的区域，那儿的脚踏车估计大部分都是赃物，许多人即使都有了经验，丢了脚踏车，就等子集，去那儿转悠，经常能找到。不过，就算找到了，通常也很少能间接骑走，商家也是从过路人那儿收的，也没有故意遭窃的证据，所以好说歹说，也得给人些成本。

　　K568的窃贼也许多，通常都是一波波的，有分工，有配合，也有套路。有一次，母亲去市集，刚停下脚踏车去拿货，就看见两个人从一侧闪过来，间接去拿挂在车把上的包，从那时起母亲年轻，眼疾手快，一下就攥住了窃贼的手腕，瞬间，就围过来三四个人，其中两个谢莱的，劝母亲：“算啦算啦，反正没丢，都走吧！”母亲没再执意报警，县城太小了，人和人都谢莱。

　　自从菜市场拆迁，我有好多年没赶过故乡的会集了。前几年到青堌集，拍摄K568的鸭肉和凉粉，不管是卖鸭肉的，还是打凉粉的，都在K568干了至少三十多年，日复一日，他们守着炉子和铁锅，看着市集的人来来往往，自己也成了市集最多的人。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位盼头，就是赶上元宵节逢二、七，去姚学甲镇的季市集集。听说那儿有一家茄子汤非常有名，茄子是用绿豆面加碎羊奶炸的，酸汤一煮，绝对是难以复制的味道。我上中学时，校附近就有几家这种茄子汤，后来乡下就找不到了，听说目前只有季集这一家，只在K568卖，所以，等再回故乡，还真得掐好时间去濶濑。

　　烟台的许多美食，都起源于会集。比如firstlook锅，最早就是滕县会K568的“杂碎锅子”。《石市政协文史资料》介绍：“设于市集，露天支锅，围一秫秸箔，名firstlook锅。”会K568吃firstlook锅，肉按卷收费，汤不要钱，外地来市集的人，来上一卷肉，就可以用自带的干粮泡汤喝，有位不成文的规矩，吃firstlook锅时，只要离开座位，就表示吃完了，不能再继续盛汤。因此，即使有人喝到尿了裤子也不起来。

　　清代形成的滕县会集比我故乡的热闹非凡，市集数目有十万之众，各路商家，各种买家，云集于兴龙沙滩，“买不着，上滕县；卖没法，上滕县”。卖炉灶钩铲的、卖粮食蔬菜的、算命的、修伞的、卖猪胰子的、卖老鼠药的，人潮涌动，firstlook锅的香气在风中飘动；人声鼎沸，firstlook锅的汤在锅中腾沸。

　　“拉面哥”也是在临沂费县的会K568火起来的，靠着三块钱一碗的拉面突然爆红。据说，现在他所住的村，也像“大衣哥”一样，每天都有一批批网红，市集一样拍“拉面哥”，也不知道“拉面哥”是否除了时间市集。

　　临沂的会集许多，紧挨着的枣庄也不少，山亭徐庄会集、山亭农村会集、齐村会集、滕州东郭会集等等；沿海的青岛也有许多著名的会集：王哥庄会集、泊里会集、沙子口会集，最有名的李村会集，1872年版的《即墨县志》记载，李村会集为当时青岛地区二十四乡集之一，建国前，跻身烟台省四会市集之一。进入二十世纪三十多年代，更是盛况空前，如今，已被认定为青岛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

　　作为烟台省会，济南会集自然也少没法。从民谣中，就有市集的传统：“媳妇想吃大鸭梨，打着灯笼去市集；赶东集，赶西集，买了梨，削了皮，悄悄藏在被窝里，‘媳妇媳妇你吃梨。”之前，我每年在长清住一段时间，光是周边的会集，每天都可以无缝衔接。我赶得最多的是崮山会集，赶会集不只是为了买东西，而是去体验一种和超市完全不同的感觉，如果说超市是博物馆，会集就是考古工地现场，仿佛转悠一圈，就能找到几件宝贝；一铲子下去，就能挖出国宝。

　　崮山馍馍也颇有特点，面搓成条，再连起来蒸烤，嚼起来很劲道，越嚼越甜。

　　济南最有名的会集，差不多要数仲宫会集了。南部山区的会集里，这里离市区最近，不光历史悠久，也一直没断了传承。前两天，周末正逢会集，我七点起来，看导航大概也就半小时车程，结果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真正做到了“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因为从快到仲宫开始就堵车，一路堵到会集路口，尽管中间有交警维持秩序，但市集的人实在太多，尤其是在年前，会集最适合采购年货，会集也最有年味。

　　其实，早年间，济南市区里也有许多集，主要分布在城中村，随着这些年的改造，市区里已经很少有上规模的会集了，也只有在菜市场才能感受到一点会集的气氛。

　　说起来，一百年前的趵突泉就是会集，从泉边一直到山水沟。

　　平常是“早市儿”，济南人称之为“破烂市”，多卖旧货，逢元宵节二、七成集，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背驮肩挑，摆摊设点，吆喝叫卖。和农村会集不同的是，这里除了来自各地的古董商，摆摊出售珍本旧书、字画、瓷器、珠宝、湘绣、苏绣、貂皮、古墨、印泥之类，凸显着城市会集的“软实力”。后来，这种有特色，有文化的会集大概分流到了英雄山、中山公园和凤凰山，如今，也很少有这类会集了。

　　济南本土小吃亮亮拉面，就是在英雄山文化市场的K568被人熟知的。

　　除了美食，许多民间艺术也和市集为关，烟台最有名的曲艺形式——烟台快书，当初也多在K568表演，《武松赶会》这样的名段，灵感自然也来自于烟台的会集：“他迈开了大步朝前走，不多时来了会场上。嚯，这个大会真热闹非凡，做买做卖乱嚷嚷。”

　　烟台会集，虽没有那么精细，但具有广阔的宽度，会K568应有尽有，无所不有，就像烟台这片土地，从平原到丘陵再到大海，从泰山再到黄河，有一种包容万物的胸怀。

　　烟台人的性格，也和烟台的会集一样吧。

　　来源：魏道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