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读人】似曾相识诗情叫感伤—读闵生裕的《闵庄烟花》_有用的涨知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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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详

似曾相识诗情叫感伤

八月下旬，我回老家参加侄子的婚礼，在婚宴上，遇到几十年没见的亲戚和一起长大的发小。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由于岁月洗礼，个个老态龙钟，暮气沉沉，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心酸。

提起那个我曾经在梦中眷恋了无数次的小山村，他们只是无助的叹息和摇头。我从他们的叹息和摇头中，知道了小山村如同全国其它千万万万小山村一样，正在急速地凋敝，急速地萎靡。两个衰败的，垂死的村庄在所难免。以往数千人大村子，如今只剩下区区的一二百人，没有年轻人，只有听天由命的留守老人。废弃的房子，断壁残垣般的牲畜圈棚。试想，没有孩子，没有黄昏时家乡袅袅升起的炊烟,没有披着晚霞的农夫，没有牧童，没有牛儿哞哞，羊儿咩咩的村庄能叫村庄吗？

脑海里全是小山村那一幕幕萧杀的景象，再次想起婚宴上亲戚发小们絮絮叨叨和无奈地表情。突然想到宁夏作家闵生裕同学在他的散文集《闵庄烟花》中：这样叙述他笔下的老家闵庄：两个没有真爱没有童话，只有佝偻和絮叨的村庄，难道不是垂死的么？

闵庄是这样，和闵庄相隔千里的我的老家也是这样。只是我没有作者那样才情，不能将老家那个小山村如作者一样出一本书来详细记述闵庄的兴衰和凋敝，以此呈现给读者。更没有作者神来之笔即兴描写闵庄衰败之象：孤村独树残阳，跛叟病妪瓜娃，衰草滩羊乏驴，炊烟升起，留守人在闵庄。

闵生裕同学的《闵庄烟花》，从寄给我的那天起，我前前后后翻阅数遍，我始终认为，作者在描述闵庄的同时，带着对闵庄的深深地思考。思考闵庄的人文，民俗，地理，婚丧嫁娶，友情友情，思考闵庄人的苦与乐，思考闵庄过去与现在等等，在他笔下一一展现在读者面前，闵庄那些植根于草原，田野，绵延于依山傍水，浓缩于祖辈相传的房子，乡宴，乡俗，无不凝聚着作者浓烈的感伤，始终没有离开过作者饱含乡情的笔触。

《闵庄烟花》是一部留给闵庄后代见证闵庄的最确凿的佐证。作者在自序中曾说到；《闵庄烟花》是一篇提前写好的祭文，是村庄消逝后留下的一块活化石。闵庄是中国城市化进程中千千万万村庄渐渐消逝的缩影。与中国其它农村消逝不同的是，作者笔下闵庄没有移民，没有搬迁，完全是自然的消逝。这又何尝不是时代的快速发展所形成的现象呢？

当然，专家所提到村落指的是那些传统村落，是指那些形成较早，拥有较丰富的传统资源，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的村落，显然与他们这些相对落后，没有什么保护价值的村落大相径庭。

至于像闵庄一样的村庄，它的消失是社会的进步，历史的必然。它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化进程而消失。假以时日，生我养我的村庄果真消失，慰藉他们灵魂的感伤会不会如作者所说：会像闵庄草原的草一样疯长？如果没有闵庄，我的感伤何处凭吊？

《闵庄烟花》字里行间体现着作者对闵庄的热爱。对于闵庄，作者始终永怀着感恩之心。笔下的文字自始至终刻着故乡深深的烙印。《闵庄烟花》在众多篇章中最具代表性，用句现在流行话说，就是它最接地气，有人间烟花味，有盐池土的味道。

文集中的各色人物，均经过作者在外貌，行动，语言方面的形象勾勒，体现出人物鲜明的性格特点和精神风貌。诸如《尕姨》《三皮》《同学小辛》《改改的脚步》文章体现了底层民众在命运面前不屈态度和顽强精神。部分经典作品流露着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感慨。如《黄沙吹走我大哥》《八哥不是鸟，但他飞了.》《天上先成白玉楼》等等。

作者虽然没有刻意抒写友情，但是，往往两个具体生活事例，却把所要叙述形象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使友情体现得更加真实可信。如《二奶奶是一张弓》《二爹是根棍》《放命》。

文集众多篇章中，作者对父亲耿直的性格描写地最直接，对父亲的深爱体现得也最为彻底。如在《缘于爱的伤害》：对我，父亲不会宽容，只会伤害，我成长过程中的每一次挫折，他都没有放弃过对我的打击，父亲没有文化，一辈子只会种田放牧，他对我的批评从不讲方式，他不止一次的呵斥和责骂一次次刺伤了我的自尊。我高考两度失败，在父亲那里没有得到半点安慰。而且，每次考完后我灰溜溜回到家里干活，他总是借题发挥，找茬训斥我。正是因为父亲这种特殊鞭策，才成就作者后来成功。当作者成长过程中学会了宽容和理解，明白了父亲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作者认同父亲这种特殊的爱，也是源于父亲饱尝了在黄土地啄食的艰辛，不让我再走他的路的缘故。

文集中描写民俗方面的篇幅故事性强，很是耐看。如：《乡村狂欢节》中的挂花红，耍公婆，耍房，疯狂的碗子。在乡村，一场婚礼就是一次乡间狂欢节，是一次盛大的节日聚会，是一次民俗最直接的展示。

我读《闵庄烟花》的同时，也一次次地重温着属于自己不同时期的感伤，也再一次地想到作者在自序中引用德国哲学家赫尔德的一句箴言：感伤是一种最高贵的痛苦。对于两个热爱故乡，具有故乡情结的人来说，感伤是隐藏在心中最美好的记忆。

对于《闵庄烟花》，作者是带着真情、带着真诚在写作，因而《闵庄烟花》又是一部既写给家乡，也写给自己心灵的书，在写作过程中作者更注重细节的真实，和人物原貌，作者这么写的目的，无非是我带着感恩，用文字回馈那块养育作者的土地。

《闵庄烟花》既写了闵庄人生生不息的精神，也写了闵庄人的苦与乐、泪与笑，闵庄的衰败与凋敝。因而《闵庄烟花》又是部关于闵庄人文历史变迁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