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消费市场变化这么快！去年回收磷酸铁锂电池池组才3000多元多吨，那时消费市场价早已到了3万多元，短短一年多时间涨了10倍。”华中地区一名锂电池从业人员专业人士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

近两个月来，锂产品价格快速上行，屡创新高，当前消费市场销售价格已达56.76多万元/吨。由此也间接导致回收锂离子组产品价格飙涨，“惜锂如金”氛围在拆解端愈发浓烈。上周，废物产品价格跌幅稳步低于TNUMBERKA，若按即期产品价格估算，多数电池组拆解民营企业已进入微利时代甚至无利可图。

由于锂占了绝大部分订货生产成本，广济电池组拆解原有的只以钴镍外币的方式早已无法适应现状，业内逐步早已开始将锂间接列入外币体系，让订价商业模式更加透明、规范。

在稳步高涨的产品价格走势和可预期的消费市场前景下，拆解产业链上中下游战略合作迅速升温。上周，“废物换原金属材料”盈利商业模式逐步兴起，电池组厂、整车厂与拆解民营企业资源共享产能、资源共享平台的案例也越来越多，股权绑定等广度绑定亦不鲜见。

业内专业人士表示，本轮原金属材料产品价格上涨势必会快速金融行业洗牌，未来拆解民营企业“贴文”的广度和广度将间接决定发展内部空间，唯有掌握足够多的拆解平台，并形成成熟的盈利商业模式、打造价值生态圈，方能在锂离子组大规模退役潮来临时占得先机。

卡着生产成本线生产

华中地区一名锂电池从业人员专业人士年初筹备磷酸铁锂再造利用生产线，眼看设备就要进场，如今却早已开始犹豫要不要如期投产了。“据我了解的情形，那时许多拆解民营企业都在卡着生产成本线生产，如果我们选择在低位扩产，风险太大了，还是边走边看比较稳妥。”他说。

“如果剔除库存量影响，甚至是做多吨亏多吨。”一名不愿具名的业内专业人士坦言，近一个月来，废物上跌幅度明显低于终端产品，相当于拆解民营企业每天都在折价购买废物。好在现阶段锂看涨，大部分拆解民营企业的做法是在研磨成锂后，囤几天货再卖出，才不至于净亏损。

今年8月中旬以来，锂产品价格稳步向下，据东北证券数据，11月2日电池组级锂消费市场销售价格已达56.76多万元/吨，创历史新高，有券商更是给出了“不排除今冬站上60多万元/吨可能性”的预判。原金属材料产品价格跌幅传递到废物端，行情演绎更加极致。

近两个月来，回收磷酸铁锂INS13ZD的打折常数从八折迅速提升至近九折，每个锂点（1%锂浓度）产品价格则从2.1多万元涨至2.6多万元，拆解民营企业订货生产成本跌幅超20%，而同期镍铁锂产品价格跌幅仅15%以内。广济废物因价值最高的锂原素不参与外币，打折常数早已出现倒挂，极片废粉打折常数由200%急剧攀升至近230%，上周钴镍产品价格下行致镍铁净亏损稳步扩大，拆解民营企业利润率填充较为严重，且更加依赖锂价上涨。

“拆解民营企业那时就像高空走钢丝，都在押宝锂产品价格稳步向下。”湖北顺华锂业有限子公司总经理赵卫夺表示。

在超负荷的生产成本压力下，许多拆解民营企业早已开始放慢订货节奏。“据我了解的情形，上周许多拆解再造民营企业生产线都是不饱和运转，原金属材料生产成本太高，订货不动了。”华中地区一名锂电池投资专业人士说本报记者，此前消费市场稳定的时候，电池组拆解金融行业毛利水平大概能维持在20%以内，那时大部分民营企业早已降到了个位数，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

“拆解常数超过220%之后，我们就停止订货广济废物了。一来利润率太薄，基本就是做搬运工；二来锂价早已处于低位，没有必要去冒险，不如转为更加稳健的拆解消费市场。”湖北金源新金属材料股份有限子公司总经理李名喜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现阶段子公司早已开始转为采买冶炼中间品，如氢铕、溴化亚钴，通过精炼提取镍和钴金属，做成电池组级金属材料后对外出售。

“这些金属材料不含锂，原金属材料既使中不会有折价的情形，打折常数也就八折多，而且量大、品质稳定、研磨方便，利润率内部空间会更高。”李名喜说。

不仅仅是拆解再造民营企业，中间商也感受到了风险，早已开始提高效率量。“现阶段我的库存量水平仅200吨以内，而之前锂产品价格40多多万元/吨的时候，回收电池组库存量最高能到800吨。” 华中地区一名回收电池组中间商表示，现阶段小批量快进快出是最佳选择。

推行锂单独外币

“本轮打折常数的上涨掺杂了较多投机因素，现阶段消费市场订货产品价格体系较为混乱，尤其是广济金属材料的打折常数。” 东北证券新能源事业部锂离子组分析师王学雷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在利润率内部空间被急剧填充的情形下，拆解民营企业更趋向精细化管理，早已开始重新审视电池组拆解料的外币方式，并逐步推广把锂原素间接列入外币体系。

据介绍，此前广济电池组及金属材料的拆解订价商业模式是以上海有色网的钴、镍产品价格为参照，并在此基础上乘以一定常数，锂原素在拆解过程中虽不参与外币，但在锂价高企的背景下，锂的生产成本摊余到镍钴上，致镍钴常数被急剧抬高，现阶段锂浓度较高的广济极片废粉散单报价常数甚至达250%。

“事实上，超过100%的打折意味着拆解料大于TNUMBERKA的价值，这就是不正常的。现阶段，锂电池废物的生产成本中，锂占了大头，而这个部分却不外币，这就存在漏洞，容易被投机分子钻空子。”李名喜表示，有的打粉厂会把不含锂的金属材料与含锂的电池组金属材料掺杂在一起出售，前者的打折常数只有70%，但在实际销售的时候可能会同步按超200%的常数交易，导致最终锂的拆解率降低，从而抬高民营企业订货生产成本，摊薄利润率。

“子公司正联合头部的几家拆解民营企业，积极推进把锂间接列入外币体系，现阶段我们大部分订货单早已在按新的外币体系走了。”天奇股份相关负责人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具体来说，钴、镍的拆解打折常数在80%~90%，锂在65%~80%。新的外币商业模式更加透明，会在合同中明确约定锂浓度，杜绝掺杂现象，起到规范消费市场的作用。

从财务核算的角度来看，把锂列入外币体系也更加有利。“原来只按钴、镍外币，锂并没有计入订货生产成本，但锂的镍铁却是利润率贡献的主要部分，民营企业在做账的时候一般采取生产成本分摊的形式，这无形中增加了核算的难度，在财务规范层面也欠妥。而现阶段但凡是大规模生产的正规拆解民营企业，未来都想走向资本消费市场，财务规范是基本要求。”李名喜表示。

天奇股份相关负责人亦表示，把锂列入外币，可以清楚地计算出镍、钴、锂三种金属的实际受益情形，帮助民营企业更精准地把控生产成本。

王学雷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对于新的外币方式，现阶段消费市场仍存在一些分歧，报价具体形式也有所差别，如锂原素的打折常数，有的厂家对标金属锂，有的则对标锂。“个人认为，以工业级锂产品价格为基准会更合理一些。最初在推广锂价列入拆解常数的时候，业内的普遍做法是参考此前镍钴的外币方式，以金属锂的产品价格为参照，但金属锂的产品价格波动很小，无法反映现阶段真实的消费市场供需情形；而工业级锂作为现阶段大部分拆解民营企业的镍铁，产品价格敏感度更高，以此为基准倒推订货生产成本，核算更加直观。”

废物换原金属材料商业模式风行

锂价高企背景下，除却改变外币体系外，拆解消费市场还在试水盈利商业模式创新，“废物换原金属材料”的合作商业模式逐步兴起，成为拆解民营企业实现稳健盈利的“杀手锏”。

所谓废物换原金属材料，是指拆解民营企业以协议方式定向收取电池组厂、金属材料厂生产过程中的废物，在提取其中的镍、钴、锂等金属后，生产出电池组级镍、钴硫酸盐及锂盐，再返还给电池组厂、金属材料厂。在此过程中，拆解民营企业仅收取约定的研磨费，无需承担金属产品价格波动带来的风险。

2021年，格林美便与亿纬锂能签署了1万吨拆解镍产品定向循环合作备忘录；2022年，又相继与容百科技、孚能科技、瑞浦兰钧等民营企业达成战略合作，约定以定向拆解废物的方式，向前述民营企业返还电池组级镍铁。光华科技与天津力神，天奇股份与泾河陕煤研究院、星恒电源也签有类似的废物换原金属材料协议。

“我们那时也在跟电池组厂谈合作，未来可能会有一半的产能用于废物换原金属材料。”赵卫夺亦表示。

“这事实上是一种互锁的关系，拆解民营企业锁定废物平台，电池组厂或金属材料厂锁定原金属材料来源。”前述锂电池投资专业人士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那时消费市场惜锂如命，这种商业模式短期来看会成为主流。拆解民营企业和金属材料厂、电池组厂互为客户，以物换物缩减了交易层级，避开了中间商环节，“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生意会更加透明。“不过，战略合作协议是战略层面的，在商务层面能不能落地，这还得看双方的合作广度和诚信度。毕竟那时无论是废物还是原金属材料，都处于炙手可热状态，谁都想多赚一道利润率。”

“废物换原金属材料本质上就是代研磨。现阶段再造利用民营企业的产能远低于回收电池组及废物供应量，代研磨业务可以很好地解决来料问题，让整体产能饱和起来，摊薄民营企业固定生产成本，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金属产品价格涨跌的风险，在当前消费市场剧烈波动的情形下，盈利情形更稳定。”天奇股份相关负责人表示，代研磨业务的核心是民营企业的技术能力，拆解率、生产成本以及产品品质等各方面必须达到客户要求才能实现盈利。此外，工艺先进的民营企业如果拆解率低于客户要求，或者能够产出其他副产品，还可以赚取技术折价带来的额外利润率。

不过，代研磨或意味着在产业链中的话语权降低，消费市场想象内部空间也会因此缩小。“在当下废物产品价格非理性的状态下，代研磨对于拆解民营企业是比较保守的商业模式，长时间代研磨或导致产品无法参与自由消费市场交易，消费市场竞争力减小。”上海有色网金融行业分析师吕彦霖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随着技术的研发迭代，各家拆解率差异也会越来越小，消费市场可能会形成一个较为固定的代研磨利润率，民营企业还是要创造更多增量价值，才能构建护城河。

“随着锂离子组大规模退役来临，我们肯定不会单纯做代工，未来会联合整车厂、电池组厂，再把电池组运营服务、电池组租赁服务以及梯次利用业务等都融合进来，围绕电池组全生命周期构建多方联合的产业生态圈。”天奇股份相关负责人表示。

上中下游花式绑定

如果说废物换原金属材料商业模式实现了拆解民营企业与电池组厂、金属材料厂的广度绑定，那么在锂离子组退役潮大规模来临后，面对更多元、更分散的回收电池组拥有主体，拆解民营企业该如何通过合纵连横下好棋局，将是更加重要的课题。

“电池组厂、金属材料厂生产过程中的废物比较集中，现阶段主流的厂商都早已与拆解民营企业绑定得差不多了，个人认为消费市场格局较难打破。”王学雷表示，但未来退役电池组无疑是更大的拆解消费市场，这个领域哪些玩家能够胜出还有很大的变数。

梳理当前拆解民营企业的布局逻辑，大多先行推演退役电池组的集散地及产权方，“顺藤摸瓜”抢占合作优先权，进而探索可行的盈利商业模式。

现阶段，格林美已与全球超500家汽车厂、电池组厂建立回收电池组定向拆解合作关系，资源共享共享131个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组拆解服务网点。光华科技在前期与北汽、金龙客车、华奥汽车、奇瑞万达、五洲龙汽车等整车厂达成合作协议外，今年以来又携手松下中国、换电龙头奥动新能源、汽车租赁子公司地上铁等在电池组拆解技术、业务、投资方面展开系列合作。

天奇股份锚定了电池组生产商、电池组应用商、社会资源拆解商、电池组资产管理服务商、汽车后消费市场服务商、互联网及电商平台等六大拆解平台，并绑定前述平台头部民营企业，上半年分别与星恒电源、海通恒信、山西物产集团、广州华胜以及京东科技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中伟股份则通过控股子子公司与蜂巢能源合资成立常青藤再造资源（上饶）有限子公司，资源共享极片及电池组拆解生产线。

“与合作伙伴合资，资源共享产能，资源共享拆解平台，利益共享，是现阶段我们正在探索的深层绑定商业模式。”天奇股份相关负责人表示，在汽车产品生产者责任延伸下，子公司早已与一汽、爱驰等汽车厂商达成战略合作，同时引入前端电池组运维服务商、电池组银行合作伙伴，结合子公司现有梯次利用及再造利用业务，致力于形成前端服务+后端梯次及再造的盈利商业模式。

产业链合作亦被政府及主管部门推崇。今年9月，安徽省正式启动2022年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组拆解利用区域中心试点民营企业（站）推荐工作，并特别强调，新能源汽车生产民营企业、电池组生产民营企业、梯次利用民营企业可以通过自建、资源共享方式建设区域中心民营企业（站），再造利用民营企业、汽车拆解民营企业、检测民营企业通过参与资源共享的方式建设区域中心民营企业（站），原则上不鼓励单纯拆解民营企业。

“当前拆解金融行业还处在从0到1的早期发展阶段，整体没有可供借鉴的成熟盈利商业模式，业内民营企业都在摸索前行。”前述锂电池投资专业人士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但有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必须利用优势资源尽快搭建“贴文”，单打独斗肯定是行不通的，未来就看谁抱的大腿粗。当然，建好“贴文”并不意味着一劳永逸，拆解民营企业下一步应关注如何在合作关系中获得除平台外的增量价值，并让对方有利可图，将商业生态圈打通。

向下中下游延伸产业链条是拆解民营企业下的另一盘棋。“消费市场上拆解产能规划此起彼伏，但真正从破碎、分选到最后湿法冶炼，实现连续化生产的拆解民营企业，其实并不太多。”前述锂电池投资专业人士坦言，而在当前的消费市场竞争格局下，一体化布局可能更符合产业发展规律。除却处理工序外，业务范围的延伸也是有效探索，比如拆解民营企业向下建汽车拆解厂、向下建设广济前驱体生产线等。

当然，拆解产业发展离不开资本助力。据不完全统计，2022年初至今，已有超过10 家电池组拆解民营企业获得融资，包括恒创睿能、赛德美、苏州博萃、杰成新能源、顺华锂业等，募集资金主要用于扩大再造产及拆解平台建设。值得一提的是，顺华锂业A+轮融资获得蜂巢能源直投。

“这一轮融资，至少有50~60家投资人前来接洽，而对于我们来说，首要考虑的因素就是能否带来稳步稳定的资源。通过股权形式与产业资本广度绑定，更容易在业务层面形成联动。” 赵卫夺说中国证券报·e子公司本报记者。

“资本、消费市场、技术拼不过的民营企业，会在这一轮资源产品价格上涨过程中被快速淘汰。”前述锂电池投资专业人士坦言，随着退役电池组的绝对值越来越大，消费市场会越来越规范，交易层级会逐步缩减，资源会更加集中到规范民营企业当中。另一方面，锂离子组拆解消费市场足够大，且呈现区域化处理特点，未来大概率不会只有两三家民营企业吃独食；而在技术方面，拆解工艺会稳步改进且呈现多元化发展，拆解民营企业应致力于打造自己的长板，在擅长的细分领域赢得消费市场。

图表资料来源：公开信息 国信证券 申港证券 制图：陈锦兴

责编：彭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