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木易杨

来源丨人生研究所（ID：neng365）

如今的互联网，隔着铜线，没人晓得你是一条狗；

如今在同小区，隔着照墙，你不晓得邻居们是禽兽。

你和他在两个单位工作，你们的爱人是相识多年的闺密，两家小孩只相差2岁。

工作忙时能互相帮忙带小孩，有时候看到好看的衣服，遇上美味的吃食，你也会分一份给他的小孩。

你觉得这种的邻里是对“俗语说”最好的诠释。

可有一天，儿子说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好邻居们，性侵了她，不止一次。

你会怎么做？

这并并非虚构的情节，而是真实发生在一位河北母亲王斌和他儿子利韦农头上的经历。

尽管距离案发已经过去近二十多年，取证极其艰难，也超过了性性侵犯的追诉期，王斌还是义无反顾地将昔日邻居们岳某告上了法庭。

他想要的很简单，8笔画，2个字，唯“正义”而已。

谁也没料到，这条Cancon这么难走。

炸毁

2015年的羊年春晚，林忆莲演唱了一曲《当哎呀了》，红遍大江南北。

可惜，热闹的节日气氛与王斌一家无关。

念大三的儿子利韦农，和双亲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母亲没忍住，半是小心半是埋怨地问道：“你是并非心里头有什么障碍啊？”

这句话精准插进了利韦农心里两个已经发脓干枯的伤口，痛得她终于开口：

“我儿时被咱伤害过，并非强奸，就是性侵！”

她没勇气讲出“是谁”，只说双亲，她在儿时进行性侵了。

这未能为她带来解脱。反而像中箭后把箭钻到的那一刻，箭的那湖会把血肉一并带下来，在头上遗留下两个永远不会愈合的空洞。

但对双亲的歉意似乎减轻了一点：

“她们知道了我，认知了我为何会这种。她们的儿子并非天然对她们不友善的，我很抱歉啊。”

利韦农童年里和双亲有关的记忆已然模糊，只遗留下邻居们那位有两幅面孔的岳舅舅。

有人时对老婆唯唯诺诺，在餐会上笑着和双亲缺仔庄；没人时能凶狠地射伤她的脖子，威胁道：“不可以说你爸妈，不然揍你，晓得吗！”

这是她和岳舅舅共同的“绝密”。

两家人住的很近，一起聚餐、出游、打羽毛球，她和舅舅的儿子也是好朋友，经常一起玩。

这种亲密的走动和来往变成了性虐待最完美的伪装。

2003年冬天与2004年夏天，岳舅舅分别在他家的同层和办公室的桌子上性侵了她。

不仅如此。有时候岳舅舅的儿子来找利韦农玩，岳舅舅也会跟过来，暗地里趁机侵犯她。

利韦农始终天真地以为，这是在玩“游戏”。

直到上初中，接触到生理科学知识后，她才意识到他们头上发生了什么。

这炸毁了她对世界的信赖，包括对双亲。她无法认知，为何友善的长辈会做出这种的事情。

后来再遇见岳舅舅，利韦农会直接跑开，“他晓得，我知道了。”

她并非没有想过把绝密说双亲和朋友，但最终未能讲出口。因为“觉得他们很差、脏，很羞耻，他们被这种是命中注定的”。

2017年，利韦农在热搜上看到《全三册的初恋乐园》的作者林奕含自杀未遂的消息。

5天后，是2017年的5月2日。

母亲李超还提过，那天晚上十点多，利韦农走进她们卧室。

第一次讲出了加害者的英文名字：岳以金。

裂缝

听到这个英文名字时，夫妇俩都愣住了，这是两个她们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人。

在获知儿子进行性侵过的2年里，丈夫始终带儿子去看私家侦探。

医生告诫夫妇俩，一切治疗要以鼓励为主，不要急着逼儿子讲出是谁。就算她一辈子不说，也不要问。

她们也不敢问，只是始终猜，可就是没想到会是岳以金，两个已然搬回北京的老朋友。

李超还提过，刚刚获知儿子收到留学offer时，她对未来充满憧憬。

她在很久之后才晓得，儿子当时申请出国留学，是计划去两个陌生的地方自杀未遂。

那年的大街小巷都在唱着《当哎呀了》，可她的宝贝儿子还没盛开就已经凋谢了。

“儿时咱都说我儿子漂亮，我就想着，她要是有点科学知识文化，好好走这一生就挺好的。”

她想起儿子从初高中开始，就不爱打扮。那些漂亮的小裙子小皮鞋，都被她塞到柜子深处。

李超有过怀疑，但始终没有问出口。

毕竟保守对于青春期女孩来说，并并非什么坏事。她从来没想过，那时儿子竟然在忍受那么大的痛苦。

夫妇俩为此咨询过北大六院的唐登华医生，了解到：儿时受到的创伤如果在14岁前讲出来，可能伤害就不会那么深，或者形成心理疾病。但如果不说，这种负能量就会始终攻击她的内心，迟早要彻底爆发、要崩溃。

李超心存侥幸地盼望，既然已经爆发出来了，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儿子说不定就会好起来。

但事与愿违，儿子状态始终很差。

每天锁在房间里，不让双亲动她的东西，有时候能对双亲奔溃大吼，但之后又觉得后悔。

她晓得，儿子已经无法信赖这个世界，对谁都一样。

过去她们俩经常一起给对方讲笑话，比谁的笑话更好笑，结局往往是两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如今母女间相处只剩下争吵和沉默。李超觉得，这是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绝望”。

有一回，她们在公园里散步,儿子突然大喊起来：妈妈，我就像被囚在两个黑房子里似的，没有窗户，被人追杀，好像掉进两个黑洞里。

沉重的心理压力也在影响她的健康。2016 年，李超诊断出癌前病变，在北京肿瘤医院做了手术。

一家人的负担突然都压在了丈夫头上：“我们能坚持到现在，真的都是他的努力。”

在锁定“仇人”后，丈夫冲去北京找岳以金对质，岳的妻子也在场。

在她的审问下，岳以金只承认摸过利韦农，“还有一次，两家小孩一块淘气打屁股，他摸了利韦农屁股，就没了。”

丈夫将这次对质过程录了下来，回家后气不过，又跑去北京把岳以金打了一顿。

岳以金马上反悔了，拒绝承认犯罪，还把丈夫告到派出所，要求依法处理打他的人，不接受和解。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李超等不到丈夫，联系了岳的妻子才晓得丈夫被抓了。

儿子晓得后，更加责怪她：“都是你认识这种的人，才整成家里这个样子。”

李超他们也觉得应该怪她。

如果并非她和岳的妻子是闺密，她们两家就不会这么友善，小孩也不至于这个样子，这个家也不至于这个样子。

所幸的是，这次事情刺激到了利韦农。她终于鼓起勇气，于2017年11月报案了。

一家人都以为，凭着母亲王斌录下的“认罪视频”就能让对方绳之以法，但事情远比她们以为的还要困难。

王斌微博

王斌不知道，要两个公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重生

王斌每回忆起第一次去北京找岳以金的场景，都会不停后悔：“当时太莽撞，要是稍微再问问律师、找找警察，可能取证跟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2019年1月19日，检方以证据不足为由撤诉。王斌又向市级检察院申诉，但市检察院以同样理由维持不起诉的决定。

于是他再次上诉到省检察院，终于在2020年3月18日收到了“岳某金其行为符合强奸儿童罪从重处罚的情节”的回复。

一家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告知因为过了追诉时效期，已无法追究岳某的刑事责任。

这些反复的失败对“90后”打击很大——90后，或这个女生，是王斌在采访时对儿子的称呼。

比起利韦农这个儿子他们取的化名，王斌更习惯称她为90后、这个女生，因为觉得这种可以确保不会给儿子带来又一次伤害。

都说儿子是母亲的小棉袄，王斌觉得他来做儿子的棉袄也未尝不可。

在为儿子维权、陪儿子看病的过程中，他在网络上刷到有女孩遭遇类似伤害，都会顺着铜线去私信，安慰每个受伤的女孩。

他甚至去现场围观弦子的庭前审理，在远处拍了一张照，然后发给她，配字“为你加油！”

王斌的善良为案子带来了转机，弦子和他介绍了一位来自成都的律师，万淼焱。

万律师象征性地收了三万块钱，就接下了利韦农的案子。

新一轮的奔波开始了。反复鉴定、举证、等消息，整个过程非常磨人。王斌不敢让他们老去，每天都在坚持健身，希望能亲眼看着儿子好起来。

在成都的那些日子恰逢疫情，这家人有了些许喘息的空隙。

空无一人的街道让利韦农很放松，她罕见地脱掉了黑色羽绒服，换上颜色鲜艳的春装，和母亲骑车探索成都的大街小巷。

她不再排斥母亲的镜头，甚至愿意和双亲合影，偶尔还能笑着和双亲撒娇。

有一瞬间，她们像回到过去，那个什么都还没发生的美好时光。

2021年11月11日，王斌已经59岁了。他接到法院的电话，被告知一审胜诉，判决要求被告岳某就其强奸的不法行为，向受害者赔礼道歉并赔偿。

这是中国首例超出追诉期还能民事诉讼获胜的案子。

一切尘埃落定，大快人心。她们终于能够从这场延续6年的噩梦里醒过来了。

胜诉后，利韦农悄悄给万律师发了一条短信：

“感谢这一路遇到的所有鼓励与善意。伤痛是残酷的，但要把希望传递下去！”

这一路上，她们遇到了多很善良的人，比如四川省妇联权益部的于部长，比如万律师。

在每个艰难的时刻，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让王斌觉得这世道不至于那么黑暗。

他想着，感谢这些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善意传递下去，去帮助更多人。

根据“女童保护”组织的数据，2020年我国公开报道的性侵儿童(18岁以下)案件332起。其中表明熟人作案231起，占比高达74.04%。

更可怕的是，案发后受害人第一时间报告侵害的比例只有45.3％。

这说明，将近一半的小孩在受到伤害之后，往往会因为是“熟人”而不敢开口。

王斌之所以接受采访，是希望能够“让双亲警惕熟人性侵、熟人作案”。

别让小孩不敢开口，也别让小孩用一辈子去治愈阴影，不要等事情发生了才去补救；

最重要的，是不要再有更多“利韦农”，每个小孩都能在双亲的呵护下健康成长。

作者：本文章转载自公众号人生研究所（ID：neng365）。在人生研究所里，我们探讨人生问题，发现人生可能，关注世界变化……在交流碰撞中，让理性思考，成为当代青年的思维方式。看书有道 经授权发布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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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利韦农早日走出阴影

勇敢过好将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