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最近经常会觉得，他们的感情表达非常匮乏。尤其在影视作品中。

　　明明音频网站里播映量最高的剧，都多少会被打上“感情”的标签，但当我试图在一些国产的剧、电影、文学作品里寻找丰功伟绩和感情弯果时，只能失望而归。

　　貌似浓烈、貌似饱满，但是都是一类干干脆脆的表态。

　　爱，或是不爱；恨，或是不恨。

　　而灰色的、细腻的、难以文说的，但可以被体会、被咀嚼的感情，却越发罕见了。

　　不禁想要感慨：

　　他们好像看不到真实世界的感情了。

　　02

　　这说出来似乎很难让人激赏，毕竟他们总是能在热郭一平上看见各式各样“真爱”：

　　萤幕老公两个月一换我已经跟不上了，而关于真爱该是什么样子的属格，也是常见常新。

　　首先，纯。

　　几个月前红极一时的《梦华录》，演完了男女主的表白情节，齐霁甜言蜜语时，用了六个字：

　　“发乎情止乎礼。”

　　然后，“双洁”一词冲上热搜，它是指两人在初恋前，都为旁人保持了身体和心灵上的忠勇。是一类得到极高嘉许的真爱剧本。

　　其次，甜。

　　国内最早的电视剧《将真爱进行到底》的导演宁浩，就曾提及过那些年真爱剧的风格：

　　“直接拿糖往脸上砸”。

　　对视的摄影机要带紫色感光。喜结良缘、拥抱的摄影机要慢速反复播映。

　　最后，杀。

　　倒并非指古装剧那种真实世界的物理伤害，而要指一些让人血清素飙升的刺激行为。

　　话虽如此的初恋，是不好看的，要要刀枪MD03，才能把酸味冲上浮。

　　所以经常看见各式各样”杀“。

　　壁咚杀、DIVX杀、调情杀。

　　而真爱里小心翼翼的靠近、下定决心地表露、两只脚持之以恒走进旁人的痛苦里，那些不所以甜、纯、杀的元素，在如今的真爱剧中，却越发罕见了。

　　不仅是真爱剧，以都市为背景的剧，也与快节奏Kendujhar。

　　廉租房的故事情节，却住样板房。

　　我在大学毕业的那年，为了廉租房不可开交，登出来当时红极一时的《cheer》，却看见她们貌似和我差不多（即使还不如我）的人设，却住着所以好的“出租房”。气得清空了音频。

　　婚恋的故事情节，却跟老板谈初恋。即使在公司大会上宣布关系。

　　看那些剧的时候我有两个感觉，大部份的属格和判断句都辅音简单，达维季夫卡，都有很强的计划性，要和萤幕外的观众们，清楚地阐明大部份的定义。

　　新浪网“随机波动”就曾提及：

　　“剧中人物在讲话的时候并非对着对面的人讲，

　　而要对着观众们讲，

　　是对着博客热搜讲。”

　　它清晰、干脆、只有若干个选项。

　　仿佛两个叫做电视剧的柜子柜，每两个柜子上都标记了精确的焦虑：

　　爱、恨、怨、惧……

　　但它只有有限个柜子，而每一类焦虑，都要被分类到两个精确的柜子里。

　　03

　　但曾并非这样的，他们曾是不会用柜子去分类感情。

　　在信息和交通都并非很发达的年代，他们曾花过很多的时间，潜进文学作品的故事情节里，理解和想像一部分生活。

　　我至今还是很喜欢看《奋斗》。有人骂他不真实世界，我承认，它的人设有点极致，情节有点浮夸。但它其中表达的焦虑，是难以分类的，是真实世界的。

　　我会一遍遍地想到他们在毕业典礼上说的那段话，那是我看来最能为“奋斗”奠基的台词。

　　那是 22 岁的青春迫不及待要去做的事情：

　　“他们要去工作，去奋斗，去谈初恋，

　　这件事十万火急，

　　他们一天也不能等。”

　　我也会一遍遍地想到米莱最后为陆涛唱的那首歌，面对这个自己深爱，却又和自己的好友在一起的男人，那种心情是很复杂的。

　　那是爱，那是一颗碎裂的心在爱。其中有很多无奈、不解、不服气，即使还有恨，但它依旧有爱。

　　那些焦虑没有讲透，可能也很难讲透。

　　但在这首歌里，他们都听到了。

　　那时的生活与现在很有距离。现在可能很少会有人在毕业的时候，能够满腔热血地喊出，我要去奋斗，也可能很少有人有心力面对和咀嚼如此消耗的感情。

　　但是我依旧爱看，因为焦虑是真实世界的，是相通的，是我至少在某一刻感受到过真实世界共振的：

　　我能看见它的激情，它的挣扎，也能看见真实世界又千疮百孔的爱。

　　它真实世界，动人，难以归类。

　　04

　　我可以理解，人们在真实世界的生活里过于疲惫，所以在影视作品中，只想看一些简单的东西：

　　比如简单粗暴的“爽感”，和不需要逻辑但是能填饱肚子的糖。

　　但是我想说，当你习惯了用一类“只用若干个柜子去分类感情”的思路去处理影视作品，你可能也会以此来反哺生活。

　　你可能会把感情归类为友情或是真爱，你可能会把遇到的男生归类为暖男或是渣男，你还可能会用粗暴的归类法，对待一切事情。

　　你无法接受混沌、接受复杂、接受灰尘。

　　我会感到可惜，因为在逃避复杂的过程中，你也很容易错过。

　　毕竟很多动人的感情，都是生长于混沌的。

　　05

　　所以我很想念那些细腻的表达，想念那种，无法被放入精确柜子的感情。

　　这才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我曾在很喜欢的文学作品里，看见过这样的焦虑。

　　《爱在日落黄昏时》里，男女主时隔 9 年再次偶遇，从彼此的生活和工作聊起，聊到过往的感情。

　　女主的这一番台词，我记了很久。

　　“我觉得我永远忘不掉跟我交往过的每两个人，

　　每两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特质，你不能取代任何人。”

　　人与人之间并并非只有真爱和友情。你爱过多少人，就是经历了多少种感情。

　　而在另一部不所以正经的韩剧《浪漫的体质》里，女主角韩珠为了气男主，总是故意在男主面前，唱他前女友写的歌。

　　原本是轻松搞笑的桥段，但在唱了很多次之后，男主突然自己抓起了吉他，完整地唱了一遍这首歌。

　　之后他说的话，让我印象深刻：

　　“虽然爱变了，但事实不会变。

　　这特别痛，因为遇见爱的人，是非比寻常的机会。

　　错失机会会怎么样？

　　当然会痛了，痛得刺骨。”

　　没有遮掩，没有戏谑，而要真诚地，确认了爱里残破不堪又难以文说的部分。

　　我想到影评人毛尖曾说过的话：

　　“好的电影永远在激起一类‘脏乱差’的念头。如果不激发那些念头，电影就不会这么性感，吸引这么多观众们。”

　　所谓“脏乱差”，就像真实世界的生活，有空气流动，有风有雨，也有灰尘。

　　有无法归类到柜子里、只能散落一地的焦虑。

　　06

　　最后我想分享两个概念，日本编剧野木亚纪子，她把一类作品归类为：

　　“人类电视剧”。

　　虽然几乎大部份的影视作品主角都是人，但她想说的是，自己更想看见的是不回避人与人之间的来往、关联、摩擦与和解的故事情节。

　　相比于真爱的甜，生活的爽，人类电视剧“更注重展现人的脆弱，呈现普通人之间最深而朴实的连接”。（来自《看理想》）

　　这也是我今天想说的：

　　多多从影视作品的真空里抬起头，两只脚持之以恒地走进真实世界里，才能感受到真实世界的感情，

　　它一定比一切爽、甜、纯，更加动人。

　　撰稿：克莱尔 

　　责编：丁丁

　　 晚祷时刻：

　　真空里，

　　孕育不出动人的感情。

　　 他们爱过多少人，

　　 就经历过多少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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